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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启正文

雪天思母

今天大雪纷飞，不知远在敬老院的母亲今天过得怎么样，心情好不好，没有子女在身边，这个时候有没有人陪她聊天，会不会感到孤独。

从小由于生活条件有限，为了减少开支，家里人的衣服、鞋子全是由母亲自己裁剪、缝制完成。虽比不上商场成品美观亮丽，但穿在身上也大大方方，心里美滋滋的。为了改善生活，母亲除操持地里的活外，还养鸡、猪、羊来贴补家用。终于，在母亲的操持下，家里的生活渐渐好了起来。

退休后，本应享受悠闲生活，可就在去年九月，突如其来的脑出血一下将母亲击倒。在重症监护室的一个月里，我白天上班，晚上陪护。临近中秋、国庆，我请了年休假后执意让哥姐回去。那段时间，虽然日夜守护，整个人削瘦了，但值得欣慰的是，母亲渐渐好了起来。在接下来的康复治疗中，我们都希望奇迹发生。但最终因出血点太深、出血量较大压迫了神经而导致母亲左半边身子偏瘫今后的生活无法自理。乐观开朗的母亲从此只能躺在床上度过余生了。想到这，心里顿时觉得亏欠的太多太多。

从上初中、高中再到大学，除每年的寒暑假外，我都在学校过住宿生活。毕业参加监狱工作后，成为一名监狱人民警察，我也是吃住在单位，真正陪在父母身边的日子屈指可数。年父亲因病去世我没有见到最后一面。就连每年的清明、十一假期，因工作原因我也很少回去。母亲特别理解我，从来没有一句怨言。每次打电话，母亲也总是报喜不报忧，用善意的谎言叫我放心。现在母亲这般模样，我怎能安心，怎能不内疚呢？

亲情是世界上最宝贵的财富。但现在这笔财富却越变越少，自己极力想抓住，但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什么也抓不住。由于不能行动，出院后母亲身边必须24小时有人陪护。为了不影响子女的工作，母亲执意要住进养老院，她是不想拖累我们，这点我们心知肚明。在纠结过后，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解决办法，我们无奈地把母亲送到了养老院。一切安排妥当后，母亲微笑中执拗地命令，让我们赶快回家去。在母亲的再三催促下，我们起身下楼，母亲看着我们，举起能动的右手作出让我们离开的手势。走到一楼后，我不放心转身又上楼，那一幕我永生难忘：母亲强压着哭声，整个身体不停地抽动，哽咽得不能自抑。那一刻，我瞬间泪崩了。

都说养儿防老，母亲养育了我们四个子女，但最终却指望不上任何一个孩子来防老。她的内心是怎样的一种悲凉、无助和无奈啊！直到现在，我都在谴责自己，如果我们能像小时候母亲对我们的态度，那么事情也不会是今天这种结果。

你陪着我长大，我陪着你变老。这是多么朴实的一句话啊。但对我来说，却是言的高调，行的低调，心中永远挥之不去的痛。时光飞逝，转眼自己也到了不惑之年。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如今，自己的孩子也渐渐长大。我特别能体味父母对孩子的牵挂一天都不会减弱，而孩子对父母的爱却渐行渐远，苍白无力。

在这个飘雪的日子，加班工作，惦念着母亲，数落着自己的不孝。其实，我也深知，母亲永远不会责怪我，她始终会把对我们的挂念深深地埋在心底。这种爱压抑、执着而浓烈，在这个寒冷的冬天，我能感觉的到。

愿母亲一切安好，雪天快乐。（图文：单守强，部分图片来源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