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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诗路诗人档案李克利的诗虚掩之门1

发布时间:2018-3-13 0:07:40   点击数:

作者简介:李克利,男,年生,山东省莱西市作协副主席,私企打工者,作品见《诗选刊》《诗潮》《绿风》《散文诗》《山西文学》《山东文学》《奔流》《青岛文学》《中国诗人》《星河》等刊,曾获第三届万松浦文学新人奖,入围第六届中国红高粱诗歌奖。著有诗集《这些年》《岁月书》。

诗观:诗歌是一种精神,一种象征,一种思考,一种冲击力,一种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感觉。丰富的、跳跃的、生生不息的想象或破碎或完整的出现在这些分行的句子里,显现出一个个让人咀嚼让人回味的画面。而那些“边缘派”、“垃圾派”、“非非主义”、“下半身写作”等等,只是哗众取宠,与诗歌的本质无关。

李克利的诗:虚掩之门(11首)

傍晚

不过是落日隐入了西山

倦鸟归林,农舍升起了炊烟

不过是霞光瑞彩,朝圣者顶礼膜拜

蝙蝠来了,萤火虫会来,蟋蟀也会来

站在潴河西岸,栏杆支撑着中年

从前的道路慢,日子过得更慢

银白的水域,照亮了青春痘、荷尔蒙

还有羞于启齿的梦境

芦苇白头来春转青,父亲白头何年变黑

堤坝上的苔藓包裹着一颗忧伤的心

不远处有年轻妈妈喊孩子回家吃饭

那个孩子如果是我,那该多好

在树下

那些开花的树,杨树、柳树、榆树、梧桐

盛极必衰,飘零成忧伤的春天

我是一个不会爬树的孩子

望着树叶转换着颜色,嫩绿、青翠、枯黄

在秋风里抢地盘。落叶被母亲打扫

喂养着喊饿的灶膛

我们知道树木成材后的命运

村庄在原地,亲人在原地

没有浓荫遮挡,背负故乡的我奔波在四方

这个曾在树下看树叶的人,如今

坐木头椅子,用木头桌子,睡木头床

与它们耳鬓厮磨,朝夕相处

你走后的很多个夜晚,我经常睡不着

于是数羊,数着数着就乱了

于是披衣下床,走到庭院里

你宠爱的那条黄狗不知跑哪去了

你种下的那棵柿子树已经枝繁叶茂

想起小时候趴在你的怀里数星星望月亮

夜空澄澈,不像现在黯淡无光

想起有几件事没来得及做

拖延至今已毫无意义。想想还是做了吧

最起码可以对内心有个安慰

原谅我平日里俗事缠身

只能在清明节和寒衣节去看你

写了十几首与你有关的诗歌

知道你不识字,我慢慢读给你听

没有风,坟头的草偶尔会轻轻点头

看电影

暮春慵懒,身体慵懒

云烟中的黑白记忆却异常活跃

那时候潴河的水流澄澈、湍急

露天电影放映在潴河岸边的小学操场

人潮汹涌,冲走了占座位的砖块

淹没了地面上粉笔划出的线

我们踮着脚看,我们踩着凳子看

我们爬上草垛或者墙头看

好几次我和金叶到幕布的反面看

幕布发暗,上面的人手和脚也是反的

有一次金叶亲了我一口

她的嘴里有桑葚的味道

后来去电影院看,后来在电视里看

再后来打开电脑和手机看

回不去了,也留不住了

小学操场盖满了房屋,电影院成了商场

沉湎于过去是无益的

槐花簌簌地落,落满了庭院

黑白

母亲去世三年了,我从来没有梦见她

我知道她不愿意打扰我,可我多么希望

她能走进我的梦境,给我做碗香喷喷的

热汤面,给我掖掖被角

和我说说话,关心我的身体和工作

母亲去世时,我们都守在她身边

寿衣是妻子和妹妹给她换上的

母亲走的时候很安详,一点儿也不孤独

只是她以前给我的那些柔情和温暖

今生再也得不到了

我小心翼翼地说着

“母亲、娘、妈妈”这些词

它们太沉重,压得我喘不过气

它们像磨刀石,在我的内心深处磨亮刀锋

这几年我一直在想她

想她听山东吕剧时的陶醉神情

想她挑起生活赶路时急促的喘息

想她用过的镰刀和锄头,油灯下的纺车

妹妹嫁到远方,我在城里落户

我们在他乡延续着母亲的故事

谁都无法阻挡季节的脚步

绵绵秋雨落在老家低矮的房顶

曾经的欢乐和愉悦,被萧瑟的秋风收藏

黑瓦白墙,黑白照片

悲伤的种子在黑白老屋安营扎寨

精心设计每一幢建筑

认真清扫每一条街道

你是我的城,你是我唯一的城

城头的大王旗绣着你的姓氏

月黑风高,我守在城门口站岗放哨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我却叛变了自己的性格

测绘、规划、建造、装饰

张灯结彩是喜庆,与人为善是美德。

我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吃了春天的药,实现了春夜的梦

喘息,颤栗,漩涡里的幸福

不仅仅是一种血进入另一种血

炼狱般的升腾,百年修得共枕眠的融合

爱你在我耳畔的吹气如兰

爱你洇湿我肩头的泪水里的芬芳

爱你洁白的牙齿,小狗一样把我咬伤

这上帝的城,天使的城,魔鬼的城

一场大雪,以城为巢

覆盖我们的灵魂,冷却我们的欲望

阳光被黑夜抛在身后

对落花伤感,对时钟叹息

对一砖一瓦、一草一木说晚安

那些心照不宣的话语

那些不能说出的故事

在城里,在你是我唯一的城里

真的---很美,很美

房间

两面墙一扇窗

落地窗干净得像没安玻璃

可以看得很远

阳光能轻易走进来

另一面是门经常敞开着

手机振铃电水壶的水开了

空调和电脑运行心与心交流

连一向沉默的便笺都开口说话

锁在密码箱里的记忆被惊醒

仿明清样式的桌椅

黄花梨材质我坐在古意里

背后不要挂字这些年走背的事太多

挂一幅山水那是靠山

书橱里不会摆放小说和散文

密密麻麻的蚂蚁挤得人喘不过气

我喜欢翻阅诗集喜欢每一页的留白

车轮缓行植物安静

灯灭了门重重地关上

厚厚的幕帘遮挡了落地窗

在这个长方形的盒子里

我度过今世黑暗接住了我的来生

在春天

一声鸟鸣叫绿了叶子

另一声鸟鸣叫开了花朵

在春天,我乘坐白云的翅膀

与众神一起,尽享

水洗过的如丝绸般的蔚蓝

桃花热烈,梨花冷静

风吹乱了思绪,白玉兰在开

蜂蝶沾满了粉,燕尾剪亮阳光

在春天,我冥冥之中的女儿

这个娇柔甜美的小天使,喜欢

穿棉布裙,背诵惠特曼的《草叶集》

辨认着婆婆丁、荠菜、马齿苋

野地里散落的卑微,传递着温暖

东风无力,落红是有情物

像女孩子的唇印,随波逐流

像少妇的经血,零落成泥

河流被橡皮坝截断了身子

初恋是一张黑白照漫漶不清

春天的痛,我内心的伤

我的祖父和母亲,都是在春天离世

那两场倒春寒,让我至今战栗不已

那年夏天

那年夏天,我暗恋的一个女孩

不声不响去了南方。过年回家

脚蹬马靴,身裹貂皮大氅

那些田间地头的小花

那件棉布的碎花衣裳

再也见不到了,娇羞质朴的模样

那年夏天,一个哺乳期的女人

怀里抱着孩子,放牧一只母羊

天蓝,蓝得什么也没有

草绿,绿得让人心颤

那只羊的叫声为什么那么悲伤

那年夏天,下了三天三夜的雨停了

潴河里多了几个溺水的孩子

花朵还没绽放,就凋零了

纸灰随风飞舞,老柳树带发修行

每到黄昏,能隐隐约约听到哭声

那年夏天,我走进庄稼深处

天色越来越暗,起风了

那些高粱、玉米在摇晃

我看到地里突起的一座座坟

我把回家的路给弄丢了

那年夏天,那一年又一年的夏天啊

村庄是台摄像机,记录着旧时光

青草黄了又绿,青草枯了又长,

许多人默默度完一生,灵魂远行

我想一个人好好地大哭一场

早春辞

现在是二月早春,屋里杜鹃花开

是一个春天叠加着另一个春天

庞大的汉语群里,最美丽的词汇

诗情画意在这个季节里萌发

尽管草木有些萧条,阳光却很好

女孩子开始缝制裙子

男孩子换上了单衣

笨重脱落成松快,脚步轻盈

一不小心,冬天就陷入春天的包围中

盛大的花事还未来临

从简约到奢华,有一段路要走

慵懒的午后,坐在公园的石凳上发呆

天空飞着风筝,飞着孩子们的欢呼声

我看不见树木怎样饮水,就绿了

我不知道东风去哪里烤火,就暖了

开垦一小块荒地,准备了几把菜种

来一场雨吧,清洁着道路

浇灌着渴望丰收的内心

饮几杯酒,下一盘棋

看教堂的上空飘荡着圣洁的灵魂

公元二0一三年三月三日,我的母亲

在地上骑马,在空中驾鹤

赶往去西天的路,决绝,不回顾

虚掩之门

一定是一道竹栅栏

虚掩着繁华的秋色

草木摇曳,菊花盛开

我看蚂蚁上树,听蛐蛐唱歌

数瓢虫身上是五颗星还是七颗星

一只鸟儿铁片般划破晴空

划出一道伤痕,划出童年的仰望

一定是两扇木头门

虚掩着斑驳的时光

父亲的烟袋锅明灭着夜晚

母亲的咳嗽压住了冷风

有细雨,有暖阳,有惊雷

一场雪落到父母头顶

从冬天到夏天,那些白一直都在

一定是两扇铁门

虚掩着锈蚀的记忆

没有屋顶和窗户,暗角苔藓滋生

我的脚步惹恼了尘埃

霉菌悄无声息地侵蚀着我

可以称它旧居,称它青春,称它往事

只是不要称它废墟

一扇扇虚掩的门,一寸寸流逝的黄金

即使有锁,也锁不住头发一根根掉落

锁不住遗落的别绪和离愁

而我,总是忘记掏出裤兜里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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